2008/08/29 浏览量:
寂寞中坚守冻土世界32年
蔡恩泽
人生有时要固守寂寞,才能有所建树。青藏铁路指挥部专家咨询组组长张鲁新悉心研究冻土技术,在寂寞的冻土世界里坚守32年,他的研究成果最终影响了青藏铁路的走向,成就了一番大事业,被授予青藏铁路功臣的称号,是2006年全国五一劳动奖章获得者。
1970年8月,张鲁新从唐山铁道学院(今西南交通大学)铁道工程系工程地质专业毕业后,被分配到齐齐哈尔市铁路局加格达奇分局的一个线路队。1973年冬天,在齐齐哈尔一次多年冻土研讨会上,张鲁新第一次了解到青藏高原冻土世界的神奇,他暗暗立下志愿,要成为冻土学家,必须走向高原。而此时毛主席在接见尼泊尔外宾时说的“青藏铁路要修”这句话,更坚定了他到青藏高原的决心。
1974年冬天,他离别结婚刚7天的妻子,身负青藏铁路多年冻土分布与特征研究课题组组长的重任,走上了青藏高原。 张鲁新坐在大卡车上,在沙石路上颠簸了一个星期,来到海拔4700米的五道梁。“人到五道梁,难见爹和娘。”当时张鲁新头痛欲裂,吃什么止痛药都不管用,只能抱着脑袋拼命地喊。
从此,张鲁新就在青藏高原上与冻土相伴,在寂寞世界里一住就是32年,从黑发人变成白发人。 青藏高原许多地方被称为“生命禁区”,海拔都在4000米以上,氧气含量仅为海平面的一半左右,极端气温可达零下40℃,张鲁新时时刻刻经受着生命极限的考验。为了研究高原冻土,他有好几次差点命丧九泉。
1976年7月的一天,张鲁新等人到尺曲河一带考察。一场暴风雪突然袭来,天昏地暗,他们迷失了方向。暴风雪停止了,乌云却没有散去,草原静得吓人,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声音。他们不知东西南北地摸索着,感觉离营地越来越远,正一步一步地走向死亡境地。他们不敢走了,蜷缩在一个山坳里,开始谈到遗书和如何保留冻土资料。幸亏赶来的同事从死神手里为未来的青藏铁路拉回了一位科技之星。
张鲁新在青藏铁路冻土的科学考察中,还曾遭到土匪的抢劫,土匪搜遍他的全身,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,只得悻悻离去,他因此而躲过一劫;他曾因食物中毒,吐了两天两夜,靠着强大的生命力的支撑转危为安。也许是他对青藏铁路事业的执著感动了上苍,暗中保佑这位虔诚者,才能数次死里逃生。
1984年,青藏铁路一期工程西宁至格尔木段建成并交由兰州铁路局运营。由于当时的科技水平及经济实力等种种原因,青藏铁路二期工程格尔木至拉萨段没有继续修建。许多专家调走的调走,改行的改行,只有张鲁新等几个人苦苦坚持了下来。
他在高原上曾多次一天一夜没吃一顿饭,在试验场一蹲就是30多个小时。他年年在3月底走上高原,12月底才走下高原,在漫长寂寞的日子里,时间真难熬。最长的一次,他一年零一个月没有走下唐古拉。
第一代冻土学家童伯良、周幼吾、吴紫汪等一批老同志退居二线之后,张鲁新便成为冻土科研前线的领军人物。尽管不知道青藏铁路何时重新上马,但他还是在寂寞中研究,在痛苦中等待。因为他坚信,青藏铁路总有上马的一天,希望的光芒一定会照亮他的那片用武之地,张鲁新储备丰厚的冻土技术,成竹在胸,蓄势待发。
有人说,张鲁新可以不选择高原。因为他选择了冻土,所以才选择了高原。他可以不选择寂寞,即便是不搞科学研究,他也有资格选择用欢乐和美妙去打发人生。但张鲁新选择了高原和寂寞。“人生总得有点追求,研究冻土就是我这辈子的追求。”张鲁新朴实的话语表达了一个科学家的坚忍和执著。
张鲁新的漫长等待终于迎来了大展宏图、大显身手的好时光。 2000年下半年,铁道部、国家计委关于青藏铁路上马的会议频繁召开。张鲁新作为唯一一个研究青藏铁路冻土问题的专家,先后3次参加了青藏铁路立项论证会。他的权威性的发言左右了决策者们的决心。2001年6月29日,青藏铁路格尔木至拉萨段胜利开工。张鲁新被铁道部聘为青藏铁路建设总指挥部专家咨询组组长,负责重大技术问题的咨询和决策。
寂寞是人生的一块磨刀石,耐得住寂寞,守得住孤独,才能修炼出人生的硕果。倘若当初张鲁新半途而废,另择高枝,也许他就不会有今天的辉煌。机遇垂青有准备的头脑,张鲁新在寂寞中没有消极等待,他一直刻苦攻关,用32年的寂寞换来横空出世的科研成果,以无可厚非、令人信服的冻土技术影响青藏铁路最高决策者的思路,让青藏铁路按照他指定的路线施工,成就了伟大的业绩。
如今红尘浮躁,多少人为了名利急不可耐,为官的急于制造浮光掠影的政绩,做生意的想一夜暴富,搞科研的借助商业炒作,而超女们则梦想一曲成名,鲜有人耐得住寂寞,守得住清贫,禁得住诱惑。我们这个时代就是要景仰张鲁新的人格魅力,在红尘喧嚣中坚守一方寂寞,埋头苦干,任劳任怨,矢志不渝地追求自己的理想,必定会得到社会的认可和回报。
编辑:编辑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