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光辉的一生

——怀念刘尧宸将军

2021/08/12

  刘尧宸,字俊辉(1894—1925),霞浦灵霍乡龟湖村(今盐田畲族乡北洋龟湖)人,清光绪二十年(1894)生于祖父任所福建平潭厅(今平潭县)。祖父刘长泰,字枝荣,号亭衢,清咸丰间,任福建海坛右营守备、保升都司(海坛岛原归属福清县,1912年改置平潭县)。父亲刘继馨,号兰溪,清秀才,曾设塾于榕城。
  尧宸七岁时,其父在海坛岛与当地郑姓发生一起民事纠纷案件,曾被羁押省垣监中,年幼的尧宸随伯父、叔父赴榕前往探监,并向公堂鸣冤、哭诉,理由充分,感动了府台,最后其父无罪获释。遂举家迁居福州南台,靠父代人书写度生,家庭经济每况愈下。

  尧宸天资聪颖,胸怀大志,勤奋好学,体魄强壮。早年就读于福州仓前山培元书院时,目睹清廷腐败无能,丧权辱国极为愤慨。福建革命党人嘉其刚毅有为,招入桥南体育会。1911年初,他加入孙中山创建的中国同盟会。同年10月,辛亥革命武昌起义爆发后,闽省宣告独立,尧宸在福州积极组织青年响应起义。革命党人分别组织炸弹队、洋枪队,他参加革命党洋枪队,占领电报、电话局,分守银行、衙署等处,因表现突出,为福州老同盟会员所赏识,嗣被介绍入福建陆军小学,后选送清河第一陆军预备学堂——陆军中学深造。尧宸刻苦求学,关心国事,此时逢袁世凯窃国称帝,张勋复辟,尧宸义愤填膺,毅然聚集同学,表示为反抗其所为,愿随时投效军前。1917年秋,他以“我国积弱,必有强盛之昌,值兹强邻压境,蒙古、东三省地势平坦,骑兵大有可用”的抱负,考入保定陆军军校(简称“保定军校”)第七期,编在骑兵科第三连。

  1919年秋,刘尧宸保定陆军军官学校毕业后回闽,被分配到福建李厚基部作见习军官。此后,在福建靖国军总司令方声涛部任上尉副官、连长等职。1920年,升任粤军第十六团团副。

  1921年5月,孙中山就任广州革命政府非常大总统,再举护法旗帜,准备北伐。7月,他随团进驻广西平乐一带,追击桂系陆荣延残部,不足一个月,即一举平息。1922年5月,孙中山在韶关誓师北伐,尧宸升任孙中山大元帅府卫队团参谋长、营长。6月,随北伐军由南雄、信丰出发,围攻江西赣州,同北洋直系军阀作战。在李家山与直军激战数昼夜,打败直军,乘胜直逼南昌。此时陈炯明与吴佩孚达成互不侵犯密约,在广州公然举兵发动反革命武装叛乱,炮轰观音山总统府,形势急剧变化,广东情况危急。入赣北伐军第2军许崇智部奉孙中山命,回师广东,镇压叛军。尧宸时任第六旅第十一团第一营营长,随部驰援,与张贞、臧致平部合攻潮汕,参加扫除叛军洪兆麟部的战斗。途经韶关与叛军血战10余天,官兵死伤过半,损失惨重,回粤之师失利,尧宸遂亲自收集本部数百人,自任营长,待命于闽赣边区。

  1923年初,陈炯明叛军攻打广州大元帅府,进驻福州的东路讨贼军许崇智部奉孙中山之命,由闽返粤,讨伐叛军,尧宸所在的孙良瀚部受命留闽驻守莆田、惠安。尧宸仍随孙部与漳厦护军使藏致平部赴援。时尧宸为东路讨贼军6旅1团1营营长,担任右翼先锋。由福建平和攻入广东饶平,因回粤之师途中遭敌围困失利,第六旅战败溃散,逐率余部退人漳州,联系民军与军阀抗衡,并转战闽南各地,抗击直军周荫人部,经至同安马巷,刘尧宸招集旧部七百余人重建一团,刘晓辰升任团长。不久,该团为周荫人部所困,又因部队哗变及行军途中遭土匪袭击而溃散,刘尧宸只身脱归厦门。

  1923年10月,孙中山将援闽护法粤军改编为东路讨贼军,尧宸所部亦奉命编入讨贼军,随军由邵武入闽,与驻闽皖系第二十四混成旅旅长王永泉会合,追击直系李厚基部,沿闽江而下,在水口一带与敌激战。随后和黄大伟、李福林等主力由古田绕北岭进入白沙,夜袭敌人,以少胜多攻下桐口,直扑洪山桥,攻入福州,驱走弃皖投直的福建督军李厚基。

  1924年,伟大的革命先行者孙中山先生在俄国十月革命影响下,为培养革命骨干,提出“以俄为师”的口号,明确国民革命的目的不仅在打倒军阀,尤其是要推翻军阀赖以生存的帝国主义。他接受了共产国际和中国共产党的帮助,毅然改组国民党,提出“联俄、联共、扶助农工”的三大政策,实现了第一次国共合作。6月,创建了黄埔陆军军官学校,尧宸奔赴广州,任军校战术教官(即军事教官)。10月,军校成立教导团。12月,黄埔军校教导第二团成立,尧宸就任二团二营营长。黄埔军校的成立,为北伐战争的胜利奠定了基础,成为中国革命发展的重要历史时期,也是周恩来同志创建新制军队政治工作卓有成效的时期。

  1925年初,国共合作实现后,盘踞东江地区的粤系军阀陈炯明,在帝国主义和北方军阀支持下,利用孙中山北上的时机,进攻广州,妄图推翻广东革命政府。1925年初,尧宸奉命率领第二团二营学生军参加第一次东征,由军校出发,讨伐盘踞在东江地区的军阀陈炯明。

  2月1日,东征军出师东进,直指淡水,经过激烈战斗,他率部最先攻克敌垒。由于东征军左、中两翼的滇、桂军阀与陈炯明、唐继尧暗中勾结,按兵不动,棉湖(广东)一役,教导一团被围困。当时2团负责攻打右岸鲤湖(广东)之敌,尧辰所在第二团奉命担任正面攻击任务,因见军情紧急,他率领全营官兵强攻鲤湖,迅速击破正面敌人,随即驰援教导一团,猛攻敌左侧,终于消灭叛军,扭转局面。叛军陈炯明所部的洪兆麟既败,林虎亦受挫,退守五华、兴宁一带,仍负隅顽抗。尧辰乘胜追击,当天没能攻下兴宁,次日尧辰又亲率全营官兵继续从南面猛攻,前赴后继,奋勇冲杀。虽尧辰身受重伤,仍坚持到底,终于占领敌方阵地,克复兴宁城,尧辰以英勇善战而名扬遐迩。

  同年5月,党代表廖仲恺被刺殒命,尧宸义愤填膺,虽伤愈未久,仍亲率四、五两个连士兵进攻东山附近的庙宇,包围了刺杀廖仲恺的主犯之一梁鸿楷所部,英勇机智地解除其武装,并将俘虏和收缴的武装弹药悉数携回,顺利凯旋。
  6月,黄埔军校的两个教导团扩编为国民革命军,刘尧宸升任第一军第二师第四团少将团长,尧辰奉命率部回师,参予讨伐盘踞在广州的滇军军阀杨希闵、桂军军阀刘震寰,直至6月13日平定叛乱。7月,广东的国民政府决定,以军校教导1、2团为主,扩编为国民革命军第一军,蒋介石任军长,尧宸擢升第1军第2师4团团长。他受命后,对所部严加整训。9月,连夜率部由虎门进击东莞,次日晨率所部以一个团兵力袭击东莞叛军1个师,此战缴获大炮4门,枪1000余支及大批弹药,迅速扫清杨(希闵)、刘(震寰)余孽,一时军威大振。

  10月1日,尧宸参加第二次东征,他按照第一军政治部主任周恩来“不要钱、不要命、爱国家、爱百姓”的教导,军队内部贯彻民主精神,建立起新型的官兵、军民关系。12日,奉命进攻惠州城陈炯明主力所在的惠州城,尧宸奉命主攻西北门,以牵制敌人兵力。该城城高3—8米,三面环水,依山为堞,素称“东江天险”。他率部通过北门桥,由桥下涉水向城脚逼近,因敌火力猛烈,尧宸组织一个排接着一个排往前冲锋,全团浴血奋战,官兵死伤惨烈,仍难以登上城头。时近傍晚,尧宸精选登城奋勇队40人,并亲扶竹梯,大声喊杀,与官兵一起疾冲,抵达惠州城下。刘尧宸身先士卒,奋不顾身,势如破竹,强行登城与敌肉搏,不幸膀胱被敌弹击中,血流如注,但仍继续大呼“迅速登城”! 终于攻克号称“东江天险”的惠州城,而刘尧宸却终因流血过多,医治无效,于13日壮烈牺牲。一代英雄名垂千古,时年仅31岁。此役自团长以下死者达一百三十余人,伤者四百余人。可谓血洒惠州,遍地忠骸;刘之勋名,永与日月同辉。

  国民革命军为抚慰刘团阵亡的官兵,在攻克惠州后,在惠州城为刘尧宸和阵亡官兵召开了盛大追悼会。孙中山送挽联“生作强将,死为军神”,东征军总政治部主任周恩来宣读祭文并发表演说,表彰刘在军、在校任教期间以及两次东征中的功绩,在宣读抚恤命令时说:“追怀良将,痛惜殊深”;东征军总指挥蒋介石和苏联顾问也相继发表演说,苏联顾问切列潘诺夫将军在演说中指出:“你的战斗功绩将载入中国革命史册,它将成为中国青年的典范”。刘尧宸牺牲后,广东革命政府发布褒奖令,特发恤金五千元,并追赠陆军中将,将其遗体安葬在广州黄埔烈士坟场,即现在的黄埔烈士陵园。特印发《刘中将荣哀录》一书,以示纪念。1980年,经国家民政部批准,追认为革命烈士。

  尧宸素重乡谊,对福宁属同乡关怀备至,当年跟他一起入粤者,有陈毓辉(保定同学)、郑家驹(即雪川),曹常光、周则廉、邱××、何××(以上均为霞浦人)等,还有王××(福安人,保定同学)。随后,郑家驹和王××二人被推荐去北伐军张贞部(后改编为四十九师),郑为师部经理处长。曹、周、邱、何四人仍跟随左右,任侍从副官等职。刘与陈毓辉交谊甚笃,订有金兰之盟。在追悼会上,陈送有挽幛:“忆昔年交订芝兰,却因中道睽违,每寄相思于两地;喜连岁亲同袍泽,讵料崇朝诀别,长留浩气在千秋。”足见当时他两关系非同一般。

  40年代,福鼎籍的潘雨峰老先生对刘尧宸往事知之甚详,他说刘为霞浦龟湖人,(潘雨峰即潘国润,福鼎人,辛亥革命时期,在福州与霞浦陈辅丞、张新衡等人均参加北伐学生军,后毕业于保定军校,任过金门县长,与刘亦有同乡、同学之谊)。事隔多年,对刘的事迹,知道的人不多。1986年5月间,有人专门到龟湖村查访,寻找到刘的后代族人刘高寿一家,查阅了刘氏宗谱。其中载有:龟湖刘氏于明代由侯官刘家巷迁来霞浦西胜,后改徙龟湖。刘尧宸祖父刘长泰属十二世,生于嘉庆十三年(即1808年),有子五,长子名振祚(系尧宸的伯父),官名国用,字锡耀,号济川,任海坛右营外委千总,生于道光二十二年(即1842年)娶妻蒋氏。据丘山村老一辈回忆,清末刘家确有一官员回乡省亲,曾至丘山蒋氏宗祠拜祖,匆匆驾到,因准备不周,入拜时,村人忙将蓑衣作跪垫,一时传为笑谈。龟湖村现存的还有刘氏祖坟、旧宅基等。至于刘的后代直系亲属刘舜勋等一家人,现均在建瓯县从事革命工作。刘尧宸事迹已载于93年版《霞浦县志》,刘尧宸光辉的一生还载入中国人民革命博物馆,并于1980年经建瓯县人民政府上报,经国家民政部、福建省人民政府批准追认为革命烈士。

  刘尧宸将军的一生是光辉的一生。我们敬仰英雄,缅怀先烈,是为了不忘记历史,踏着先烈的足迹,奋勇前进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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